临界假想

最近沉迷打牌和电锯人。有时搞ocg卡图故事二创。

【王最】荆棘之心 01

*架空西幻AU

原本想写个冒险RPG式的故事,结果感觉自己在写童话

这几天忽然冒出的一个脑洞,详细写的话又觉得太麻烦,不写的话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导致完!全!没法写别的东西。

决定用片段灭文法先搞定←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怎么第一段就这么长??

之后的更新可能只会用破碎的片段补完orz


荆棘之心

 

01

 

细小的瘙痒感爬过脸颊,将不稳的梦境搅散了,他反射性抬手往那处抓了抓,将轻微浮肿的眼睑挤开一道细缝,视线聚焦后见到手指间粘着一只刚死去的小跳蛛。

 

由于正处于回忆不起梦的内容,也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的混浊状态。他花费了必要以上的时间去观察那只被挤扁的节肢动物,才将它吹走。没想到却让盖到了下巴的被子吹起了灰,使得鼻粘膜和眼角都有些发痒。

 

他眯着眼咳嗽几声,推开堆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

床帏的四角是挽起的,窗玻璃前没有布帘遮挡,房间内的光线却昏昏沉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但至少不像是个晴天的早晨,他这么想着,把双脚放到地上。

 

光裸的脚心踩上的并非冷硬的石板地而是细软的皮毛,反而使他吃了一惊把脚缩回去。一张熊皮地毯正摊开四肢铺在床边,灰白的皮毛里想必也积了不少尘垢。困惑地与熊脑袋上那双无神的假眼珠对视片刻后,他开始转动像是灌了铅的脑袋,扫视整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墙纸是使人感到压抑的深褐色,装饰有暗淡的柳叶形花纹。配有脚凳和软垫的扶手椅设置在壁炉旁。夜晚时就着火光阅读大概会是十分舒适的体验,但壁炉现在沉寂着,最后一次使用过后被打扫得干净,没有留下木炭的余灰。袒露在外的皮肤挨上了低温的空气,也许因为刚从被窝里爬起,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他从床铺下来——为了不再次扬起灰尘只好尽可能轻手轻脚,并顺利在床侧找到一双短靴,尺寸是合脚的,只是和睡衣搭配起来显得有些邋遢。但眼下没提供给他更多选择,只能这么拖着脚步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手脚和身躯僵硬发沉,活动起来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湿泥土塞满压实了的铁皮罐头。

 

壁炉和天花板的枝形吊灯都像是闲置很久了,唯一的暗淡光源来自于墙上的数个拱形窗,玻璃显然长时间没擦拭过,沾着雾气般的灰蒙污垢。窗台上的花盆也遭到了弃置,泥土干燥硬结,枯死的枝条不知是属于哪种植物。

 

房间一角放置着近三米高、两臂宽的木制双门书柜,旁边书桌正对着卧室门。桌上摆着个鎏铜的小座钟,时刻指向十时二十三分,仔细看却会发现秒针纹丝不动,距离上次拧发条的时间已然不可考。

除此之外还有个瓶盖落了灰的墨水瓶,里面只剩下干涸的蓝色印迹。羽毛笔被端正地摆在架子上,一本皮革封面的手抄本、连同一枚倒扣的手镜,被放置在侧。

手抄本的封面半包裹在暗红的皮革袋中,延伸出的部分收尾成结,这样的设计很方便在腰带上固定。

手镜椭圆的背面篆刻了蜷缩的巨龙图案,只有巴掌大小。抓住柄部拿起来后,铺在桌面的灰空出了一圈印痕。

 

我像是在没加盖的棺材里睡了一个世纪。

他心想,下意识拍拍自己的头发,尽量忽视空气里让人直想皱鼻子的尘土气息。地板上的灰都能拿来涂鸦了,墙角落处还垂着破落的蛛网。整个卧室都缺乏应有的人味儿。

 

将手柄在掌心里转了一圈,让镜子的正面翻过来。也许因为镜面先前是朝下摆放的,它此刻成了这里最干净的事物。

他用指尖敲了敲镜面,材质像玻璃,里头清晰地映出了一张约莫十六七岁上下,冷淡、困惑的人类少年面孔。

 

所以这就是我?

 

这才意识到不仅是长相,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想起。

通过镜子取回自己的样貌可是相当新鲜的体验。于是他在与镜中的琥珀色眼睛又对视了一会儿,牵动面肌变换几个表情,看得还算顺眼,应该能说明这张脸本来就属于自己吧。

假如能把睡乱的黑发稍微理整齐,抹掉压在眼睑上的倦意,观感上应该能清爽不少。

 

「早上好啊,小最原。」

 

“?!”

 

毫无前兆地,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倒映于镜面的眼角上时,一名面容稚嫩的少年忽然雀跃地高举双臂,从背后不知哪个角落窜了出来。

 

「怎么对着镜子盯这么久,你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啦!」

少年整个人笑嘻嘻地挂在了他的身上,下巴垫着他的肩,眼神闪闪发亮仿佛刚擦过的紫水晶。

 

“……”

沉默而短暂的愕然过后,最原抬手用力拍到自己肩上——像在拍打一只落在手背上的蚊子。

 

从镜中看到对方被他从正面打个正着。

「好痛、」发出夸张的惊呼后,呜呜地捂着鼻子退了两步。

 

然而手上没传来与之相应的触感,最原困惑地收回了手,扭头望去。自己背后空无一人。

 

最原对着空荡荡的卧室左右转动眼珠,试图对任何角落的任何响动提前作出警惕。

 

给予回应的却仅有一片寂静而已,脚边也没留下另一人在灰尘上踩出来的痕迹。事实上对方刚才接近时,属于活物的体温和吐息声并未随之而来。否则最原也不至于毫无防备。

 

最原又等了一阵,皱起眉重新把头转过来,视线落回到镜子上。

说不上很意外,他在镜中再次见到了那位少年摆出垂泫欲泣的表情,从肩膀后探出头。

为了让两人的脸能同时挤在巴掌大的镜面上,依然维持着抱住他脖子的体态。也许对方身高比他矮上一些,那看起来像是稍微踮起脚的姿势。

 

「就算不捧场装作有吓到,也没必要这么用力吧。」少年责怪地鼓起脸,从镜子里瞪着他。

 

也就是说,那确实是期待对方受到惊吓的恶作剧举动是吗。最原心想。

 

“对不起...我确实吓了一跳。”他挤出了诚意不足的道歉,有些迟疑地伸手探到肩膀附近,根据镜中倒影估摸着大致的位置。

在指尖要戳上少年的紫眼珠之前,对方偷偷把头缩了缩,让最原的手心能够拍在他的头顶。

 

「不过小最原没把镜子摔了就好,这跟那些在银上面打磨抛光的便宜货可不一样。因为制作工艺是严格保密的,价格贵得吓人,至少在它被买回这里时的年代是这样啦。」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只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像猫似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头发擦过最原的手掌心。

 

从镜中看到的是如此的景象,然而最原实际却什么都没感受到。手心的触感也好,对方挂在身上的重量也好,本应该近在耳边的声音亦是同样。

活泼的嗓音与其说是传入到耳中,倒不如说是意识到的时候,脑中已经增加了“有谁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的记忆。

 

远说不上是使人舒适的交流方式。

最原撇开视线,盯着灰蒙的窗玻璃思索了一阵,尝试开口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安静持续得比预想中更长一些。最原狐疑地望了望镜子确认对方还在不在,却见少年正兴味盎然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

尽管没有实际的体验,他还是抬手像驱赶飞虫般在耳边挥了一下,把对方的手拨开了。

 

「假如不看着镜子,你就听不到我说的话了。」

对方轻轻歪着头,指出这一点。

「以及...关于这里的情况,小最原不觉得由你自己去慢慢探索会更有乐趣吗?反正你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这倒是实话。

他目前对自己的来处与去向都毫无头绪,除了钻回被窝里蒙头大睡以外,四处兜转搞清楚状况似乎是唯一的行动选项。

 

“那你又是什么?”最原对准镜面上对方鼻尖的位置轻轻敲打。

 

「问我吗?呢嘻嘻,我是可爱又诚实的镜子妖精☆每天可以提供一次在全世界同种族的生物之中美貌度排位的免费咨询哦。」

 

“...这有什么用?”

 

「除此以外还能随叫随到,为您排忧解难。当然这部分是要支付代价的,比如在回答了您这个提问之后,您的小指甲就会咻~地被我取走。

等到所有部件凑齐,我就能获得完整的躯体从镜子的封印中离开啦。」

 

最原定了定神,不为所动,“我没感觉到有契约被结成的迹象。你只是在骗人吧。”

 

「被发现了?真是明察秋毫。」

 

对方亮出的纯真笑脸上毫无愧色,最原只能从唇间泄出心累的叹息声。“那...你认识我是谁吗。至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说实话。”

 

「唔...既然你这么恳求我,代价就以后再取吧。

你的名字是最原终一,据说是从某个语言中代表‘终焉’还是‘结末’的词汇扩展出来的,帅气得让人嫉妒不是吗!顺带一提,我的名字是王马小吉。假如小最原能记住的话我会很开心的,这是真话哦。」

 

“好的...我会记住的,王马君。”

 

王马眨了眨眼。「再叫一次来听听?」

 

“呃,王马君...?”

 

最原不解地让那个发音再次溜过自己舌尖。对方的眼角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针刺般眯了下,马上又被另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挤走了。

「哇啊...怎么回事呢,每次听到小最原喊我的名字,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情涌上心头,热气会往脸上冲,心脏也会怦怦直跳。真叫人兴奋。」

 

“...咦?”说到底你有心脏这种东西吗。

 

「难道是因为。」

最原有些发愣,盯着趴在肩上的王马用手指抵住下巴一本正经地陷入思考。

「我光靠名字都足够让人心动不已了?」

 

他把手镜一把扣回了桌上。

 

 

 

片刻的安静很快使最原重新冷静下来。

 

他捞起镜子望一眼,里面未再映出其他人的脸了。

——是我反应过激了吗,原本还有些问题想要向他打听清楚的。最原心想。

看来关于随叫随到的部分也只是虚言,但也无所谓了,这原本就不是对方该承担的义务。

 

他将手镜暂时收入口袋,又把桌面另一件惹眼的事物拿到手。那是一本深红皮革包裹的腰带书,保护封面四角的雕花黄铜结构、书页一侧的金属搭扣都保存良好,光是挂在腰带上都称得上一件奢华的装饰品。

万幸锁扣没有真的上锁。假如需要对这么漂亮的书籍进行破坏才能查看其中的内容,多少会有些可惜。

 

书和镜子的摆放显得过于刻意。既然镜子里冒出了一个说话不着边际的家伙,说不定书里也记着值得留意的信息。

最原作出这一判断,将它在指间攥紧,开始往房间稍光亮些的地方、也就是窗边挪动脚步。

 

光线灰黄,实际上也不适合阅读。

脏兮兮的玻璃透着浅淡的绿色,污垢大多挂在外侧,使人无法看清窗外景致,只能分辨出有暗沉的色块压在这栋建筑的上空。

 

那绝不像是厚重的乌云或者黎明前的夜色,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间卧室的玻璃镶嵌窗是被固定死的,没有打开的方法。又不能为了满足自身好奇心在玻璃上凿开一个洞。最原苦恼地揪紧眉,眯起眼睛凑得近一些,试图辨认更多东西。

 

——也许找到一个带有露台的房间会更好?

徒劳无功的尝试之后,他叹了口气,重新直起身。

 

自己在窗玻璃上的倒影又有另一人从身后探了头。

「小最原想看窗外的风景吗?」面容模糊不清,却很容易想象出对方堆满笑容的模样。

 

“...原来你不只是能在镜子里出现啊。”

 

「为什么一副嫌弃的表情?小最原莫非是那种只顾惦记着没得到手的东西,倒贴过来的反而不愿看一眼,等身边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才在回忆录里追悔的类型吗?骗你的而已。

我只是好心地想为你提供一点帮助,你想要让面前的窗玻璃变干净对吧?」

 

由于窗户的玻璃相对宽敞一些,王马没再挂着最原的脖子。而是站在他身侧将手背到身后,歪着脑袋如此问道。

 

最原不确定地盯着玻璃上绰绰的虚影。“那...我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咦,小最原还是把那套说法当真了?代价其实不需要啦,我提供的都是义务劳动。」

 

怎么听起来反而更让人心生警惕了。

 

「因为小最原是城堡的主人,而我是城堡的仆役嘛。当然是骗你的,不过只要你诚心地说一句我爱你☆ 我就会让城堡满足你的任何心愿哦。」

 

我倒更宁愿交出自己的小指甲。话说回来,这里原来是座城堡吗。

“假如我不想说的话,能换个别的吗。”遵循莫名的本能,提防着可能随时揪住空隙潜入的契约魔法,他试着讨价还价。

 

「唔...不愿意就算了吧,反正小最原也给不了我其他东西。」王马没为自己被冒犯而生气,甚至看不出有失望的迹象。只是从善如流地耸了耸肩,抬手打个响指。

 

不消片刻,窗外传来了——近似于粗树枝在石头上不断刮擦的古怪声响,像是有只在腿上绑了木棍的巨型蜘蛛正在攀爬外墙。还没想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忽然就见到有个人抓住窗栏,用力巴在了玻璃上!

 

最原下意识退了半步,随即听见王马的窃笑声。

 

那具剪影能看出是个身着裙装的人形,套在头上的帽子还能分辨出荷叶边的轮廓,手脚却过于瘦削。它稳固地将自己吊在窗栏,腾出的手在外侧的玻璃猛力擦拭,吱呀摩擦声中,清晰的视野逐渐扩大了。

 

那是一具身穿褴褛的女仆服的骷髅。

她像是刚被从坟地里刨出来的,套着白围裙的连身洋装沾着干结的泥块,勾出多处破洞与毛刺,同样肮脏的假领子与袖口却戴得很规整。

 

「那是利兹小姐,不过不用记住也没关系。」王马语调活泼地介绍道。「有吓到吗?」

 

“...这在死灵法术中,也只是基础范畴吧。”脑中的知识如此告诉自己。最原望进对方空洞的眼眶,低声说道。竟然还被打扮得煞有介事,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所以王马君其实是躲在城堡某处的一位死灵术士?”

 

「会是如何呢,小最原不试试自己找出答案吗。」对方吐了吐舌头,将手背到脑后,踱着轻巧的脚步跑到窗玻璃能照映的范围之外。没再出现了。

 

骷髅女仆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朝窗内的最原轻轻颔首,甚至悬空作了一个提裙礼,这才松开手让自己往下坠去。

 

死灵法术用以连接骷髅骨块的并非肌肉韧带或者结缔组织,摔打的冲击应该不至于让它散架。女仆落回到地面的草坪上,施施然转过身准备回到城堡正门的方向。

 

最原收回了视线。面前的玻璃被清理一新,他终于得以粗略掌握这栋建筑的构造。

 

这似乎是座宫殿式城堡,他的卧室高度在三楼以上,把眼睛贴到玻璃上往侧边看,能瞥见高处圆形塔楼的暗蓝色尖顶。窗户正对着庭院,杂草丛生的草坪中央修筑着干涸的喷泉,独角兽雕像已经被青苔爬满。

除去最外围一圈厚重的幕墙以外,未见到更直观的能称得上防御工事的构造。

 

然而这栋规模更接近别墅的雅致建筑,却似乎无须为防御性的问题忧虑。

 

因为只要将视线投向更远处,就能见到大量比石壁还要粗壮得多的荆棘拔地而起,没有外力支撑,却能以违背常理的方式往上生长,最终交织成一个拱状结构。

 

在漏过的仅有丝缕阳光的照耀下,密集丛生的荆棘显出疏离的灰褐色,层叠缠结成坚实障壁,如同带刺的鸟笼,将整座城堡抱纳入怀中。

 

 

—TBC—

 

 

 

真的不是魔镜和提早醒来的睡美人的故事(


一点无关内容

应该能发现这文假如套进现实的话,年代的设定非常混乱...

威尼斯制镜技术还没公开,玻璃镜子还很珍贵。窗户也是玻璃镶嵌窗,没办法使用大块的平板无色玻璃(目前是带浅绿色的),女仆的打扮却穿越到了维多利亚时期...

所以就设定为架空背景了,请不要吐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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