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假想

最近沉迷打牌和电锯人。有时搞ocg卡图故事二创。

【游戏王GX】你的结局 02 (吹亮)

*原作角色都是网游NPC的设定

*没有决斗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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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血条削减过半后,黑龙哀鸣着坠落,挣扎着拍动双翼,沙尘滚滚。

面具怪客从龙脊跃下,左手将腰间的短剑挑到半空接住,花哨的小动作跟他以往在喷泉边抛接纸牌时有些相似。但丸藤亮确信在场的人之中,有余裕去留意这点细节的只有自己一个。

 

Boss战进入第二阶段,队频里的语音一片吵杂。

讨伐七星团的战士们脚下的土地被撕开了数道裂缝。五头披着烈焰的小型龙从蒸汽滚滚的裂缝中窜出,满场乱飞。

Darkness面对着阵型被冲得有些慌乱的25人团,举起左手短剑和右手刺剑,摆好了决斗的架势。

 

资料片更新后第五天,玩家们依旧在第一个副本扑得死去活来。

 

上一批开荒的玩家刚刚边哭着我操我操没钱修装备啦,边闹哄哄地撤走了,耳边现在几乎只剩下熔浆翻滚的隆隆声,Darkness无所事事地挨着黑龙,用剑尖在脚边的火山土上随性地画着图案,丝毫不爱惜自己的武器。

 

离副本重置还有一点时间。亮盯着对方在地上画了个像是Q版人脸的涂鸦,是明日香?看来他可能偷偷去看过自己的妹妹了。

“我突然想到,玩家团灭或者退了副本,丢下我一个带路的在boss面前,结果双方都没死,这种情况在剧情上是怎么解释的。”

 

Darkness开始抛接他手上的短剑,boss应该没有等待时的默认动作才对。继承了过去的小习惯吗,亮心想。

“很奇怪吗,我们对彼此没有攻击意图,你转头就走,我也不会阻拦。”Darkness说。

 

“你没有攻击意图。”亮平静地复述,又瞄一眼对方用鲜红标识以示敌对的名字。

 

Darkness说:“触发战斗之后我的技能只会将玩家选为目标,不会攻击你,程序是这么写的。”

 

亮说:“我没有血条,你对我放技能也没伤害。”

 

Darkness说:“你不也是在划水,蜘蛛地雷就那点输出又扔得这么慢,还没我回血回得快。”

 

程序是这么写的,亮在心里嘀咕。假如他能使用的技能跟在主城面对屠城玩家时一样自由,那他跟Darkness的战斗肯定酣畅淋漓得多。但这里终究是让玩家攻略的副本,不能供给丸藤亮和天上院吹雪的私下切磋。

 

想到这里,丸藤亮内心的战意跃跃欲试地跳动起来。自从开始沉迷决斗怪兽这个纸牌游戏,他们几乎再没真刀真枪地干过架。这周的维护时间,在这里,打一场。吹雪会答应吗。

 

过去的天上院吹雪对他每次的邀约都应答得兴高采烈,但这种情绪在Darkness身上从来没有过半分。明明据点设置在多待几分钟都会冒一身汗的火山口边,这个副本boss的人情味表现却实在冷淡得可以。只在战斗时才稍微显出狂热的一面。

 

副本刷新前的20秒。或许等下一次玩家团灭的空隙,再认真问问吧。实在不行,等这个副本打通,那个来历不明的面具能够揭掉以后,他便又是那个天上院吹雪了。

 

“不过其实也不用解释。”

 

“...嗯?”

 

“因为不会发生玩家败退,留下你跟我对峙的剧情。剧情以外的故事对于这个世界的设定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包括我们之间,其他NPC之间私底下的所有往来都一样。你们会赢,故事才能继续下去。假如这里是现实,我可没机会像这样再跟你说上话了。”

 

Darkness收起了剑,用鞋底把地上的涂鸦踢掉。“幸好我们只是个游戏程序。”

 

 

 

05

 

副本总有被打通的一天。炫目的技能特效中boss的血条终于见底,世界频道跳出了首杀公告。队伍语音被震耳的号泣和吼叫淹没。

 

剧情的过场还在播放,黑龙的尸体侧翻在一边,Darkness在战斗中已经几乎耗竭了力气,受伤的手臂血流如注,垂在身侧难以抓稳手中的剑。频道里的喊话几乎将音乐和对话掩盖干净了。丸藤亮踩着欢呼声从勇者的队列中走出来,衣装整齐步伐稳当,与战败的反派那副狼狈的模样对比鲜明。

 

他进一步Darkness便退一步,血珠滴落洒成断续的线,被发烫的地面烤干滋滋细响。直到再退一步就会跌入翻滚的熔浆,连骨头都化成灰。

 

这戏码是不是太老了。所以这就是boss战地点选在火山口前的意义?

丸藤亮心想,看见面具下Darkness也是嘴角一撇,想来此刻心情是跟他类似。

 

...
...

丸藤亮说:胜负已定了,Darkness。

丸藤亮说:你的战斗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他也是位魔剑士。

Darkness说:......

[队伍]玩家 双月玫瑰 说:我要上电视了!!!!
[队伍]玩家 怀特的真腿 说:只有我一个人看剧情吗

[队伍]玩家 awakyyy 说:让这货回去当奸商吧,三泽总是找不到人

[队伍]玩家 今天拿非利出狱了吗 说:这是要洗白还是要补刀

...

...

 

亮就面对面停在Darkness半步距离前,鼻腔里都灌满了他身上的血腥气。Darkness如果乐意的话一扬手就能用左手短刀在他身上捅个窟窿,但他却放开手指将短刀抛下了。将用细绳栓在脖子上的两个挂坠拽下来,摊开的手心举到亮的鼻尖下面。

七星门的钥匙与一个残缺的半圆饰物躺在他沾了血污的手上。

 

Darkness说:战利品,拿走吧。

 

这不是Darkness面对敌人的强硬语气,但也不是吹雪面对友人的柔软口吻,缺乏起伏,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展开似乎不太对劲,亮心里甚至有点发怵。

 

丸藤亮说:你可以把面具拿下来吗。

Darkness说:......

 

假如不是过场的动作表现出了问题,这凝滞的气氛对于打倒敌方干部、发现是被洗脑的友军的狗血戏码来说未免过于尴尬。对方伫在原地一言不发,黑色的金属假面边线明亮,依然将他的半张脸挡得严实。亮抿紧了嘴,直接伸手要将那个面具摘走,面具却突然溃散成黑色的烟气消失了。

 

于是亮的手指直接摸在了对方脸颊上。

 

天上院吹雪讶异地睁大了眼,又没有闪躲的余地,贵重的钥匙和任务道具都被他松手跌落在地。倒映火光的虹膜显出着了魔似的晦暗血色,马上又下沉回温暖的棕色。

 

游戏制作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亮小声说,满头黑线,这句吐槽台本上没有所以不会显示在公频上。他们都能听见一些玩家在语音频道里的起哄声和各种WTF,还有用文字刷的“yooooo”或者“瞎了我的狗眼”。但他因为程序的安排不得不继续摸着吹雪的脸。

气氛实在很怪异。

 

吹雪的嘴角扭曲像是在憋笑,结合剧情硬要理解成哀伤的苦笑或许也有它的道理。

 

Darkness说:你对敌人总是这么友善?

丸藤亮说:...

 

他往后撤了几步,留出一些空间。

 

丸藤亮说:你先过来。

丸藤亮说:假如你坚持要标榜自己是我们的敌人。

丸藤亮说:也可以回去再跟我解释。

 

吹雪的半个鞋跟已经悬空在峭壁外,急于一时的任何质疑和逼问或许都能将他赶入死地。撇下其他细枝末节,先极力挽留或许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这也往往意味着竖起了剧情反转的flag。

 

Darkness说:比起选择握住敌人的手,不如先握紧自己的剑吧,勇敢的战士。

Darkness说:也要对自己身边看似亲切的同伴多加小心,哦...这不是在说我的事。

Darkness说:我以前曾设想过许多次,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未来。

丸藤亮说:吹雪,站在原地!不要再动了!

Darkness说:但能作为对手打上一场,感觉也确实不坏。

 

天上院吹雪没有去抓住亮急着向他伸来的手反而避开了,他身后本就没了退路,顺势就从火山口边滑落。短暂的滞空不足半秒,便坠入熔浆之中,没有惊呼或者惨叫,像个破裂的水泡似的消失无影了。

 

 

06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毕竟机会只有这么一回啊。”

被拿下了首down又让丸藤亮看完过场剧情后,吹雪现在乐得在友人面前把假面摘掉透气,又恢复了好像随时要飘上天的轻浮态度。

 

亮无语。他已经摸了对方几次脸,又看对方跳了好几次崖,尴尬跟愠恼都被消磨完了。既然不是洗白后回主城当npc的展开,意味着至少这个版本吹雪得一直待在这里当boss。这段时间除了每周的自由活动时间外,他们想碰个面就得等玩家接了任务,亮才有机会带着队伍一路翻山越岭,然后逮着玩家们看不见的几十秒聊上几句。

 

那个能将吹雪的性格扭向另一个极端的假面好像有点来头,至少说明被烧成灰不是他的结局了。指望一个登场方式是从岩浆中窜出来的boss跳火山自杀,本身就不合逻辑。

 

《决斗者》的staff好像在下很大一盘棋。

明日香和万丈目发现自己的模型有一蓝一白两套外观,但在任务中却从没有过需要更换服装的时候。

游城十代从自己的程序里发现了下次更新的一点伏笔,他的背包有张无法出售转让也无法分解的决斗怪兽卡片,本该写着卡片效果的文字栏却换成了大段黏糊糊的情书。提示他在设定上有个前世恋人,是卡片精灵,好像是个男孩子。

 

十代心里苦。

他本来就是容易招惹精灵喜爱的体质。但在游戏维护时间都不敢往有卡片精灵聚集的主城跑,因为时不时会有精灵往他身上扔双月玫瑰,或是在半路杀出来请求交易戒指。

 

“我最近想过好几次,如果没有‘天上院吹雪和丸藤亮是关系密切的亲友’的角色设定,这个时候你就该在学校跟后辈们玩决斗怪兽而不是跑来找我了,维护时间这么宝贵,这里还连张桌子都没有。”吹雪说。

 

“你在暗示我不该来这里找你吗。”

 

“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想。就算十代跟他的恋人从没见过面,他也不会怀疑对方在设定上就爱着他的事实。你一开始就认定我们是朋友的原因是什么?”

 

丸藤亮稍皱起了眉,他好像大致能猜出对话的走向。“不需要认定,我们本来就设定成是朋友。”

 

人工智能对被设定的“自我”是否真实这一点产生了怀疑,人类常用的创作题材。因为在逻辑上无法自证,如果陷入这一思考,除了徒增烦恼外不会得到别的了。假如吹雪是因此而对他们的友谊产生质疑的话,亮心想,我会...尝试挽留的。

 

角色们能够私底下建立与游戏剧情相悖的人际关系,无论何等血海深仇的敌人都会被无数次循环的任务链折腾出惺惺相惜的革命友情。与之相对,设定赋予的正面感情几乎总能变得愈加牢固。

他们的情况却处于两者之间。从友方到敌对,Darkness这个“角色”对丸藤亮是怎样的态度?是记忆的延续与设定相矛盾,才让吹雪从资料片更新之后就表现得这么奇怪吗。

 

“我们一开始就是朋友,这只是个契机。虽然这个前提决定了我们最初的行动,但现在我们也相处得确实不错,这样不够吗。”亮说。

 

吹雪仔细地注视着他的友人,对方难得在剧情以外的时候面露忧色。他摆了摆手,要让对方放宽心似的想在亮的肩膀拍一拍,却犹豫一下又收了回去。

“我很感激游戏赋予的设定,它让你跟我的起点与别人不一样。我没有怀疑过它会影响我们友谊的真实与否。只是...”

 

他不太自在地轻咳了声。

“我发现它好像变得跟我最初理解的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

吹雪张了张嘴,但声音却好像在他喉咙里哽住了。亮注意到对方垂在身侧的右手时不时轻轻打着响指,有火花从他指缝里冒出来,他看起来莫名紧张。

 

终于,吹雪下定决心似的放松了肩膀。半空传来龙吟声,一直在他们头顶转着圈的黑龙突然往下吐出一团火焰,吹雪挥了挥手让它变成了飘摇下落的浅色花瓣。

 

他在学校的中庭经常变类似的把戏,把纸牌撒到半空变成鲜花,把下落的花又变成魔法焰火。

亮心说这是为双月节活动准备的?又想起对方已经不是颁布主城活动的NPC了。

总之还是不解其意。亮耐心等着对方面色凝重地从自己肩头捻走一片花瓣,在指尖搓出一枝玫瑰,往前递了过来。

 

“...所以这是?”

 

天上院吹雪只是将玫瑰前倾递向他的胸口,眼角勾着笑意,未置一词。亮犹豫着抬手去接,要碰到的时候对方却将玫瑰往他手里塞,手指顺势缠上来,与他的手指互相扣上了。

 

“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丸藤亮下意识收紧了手,玫瑰梗的短刺扎进他们掌心。

对方从手上变出花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滑过了几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想,但又告诉自己这些都太荒谬。不愿相信而已。

 

“...吓到了吗,亮?我是搞不清这是不是程序里本来就有的念头,要不就是它自发冒出来的。无论是哪种,我应该没有对自己的想法解读错误。它不是开始就有,但也是真的。”

“那么你呢,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对我感觉有变得和最初时不太一样吗?”

 

吹雪嘴边还扯着笑,但读不出是期待还是破罐破摔的意味。亮屏起气,耳尖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了。友人的棕眼睛太过清澈,指尖也在微微颤着。那么亮为了回应这份剖白,也只能认真叩问自己内心——撇除这一刻始料未及的惊愕和混乱之后,剩下的情绪是什么。

 

“我想是...没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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