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假想

最近沉迷打牌和电锯人。有时搞ocg卡图故事二创。

【吹亮】无辜之物 01

*正剧向

*吹雪记忆完整,尤贝尔未被送走的if线

*原作未明确的设定有大量个人臆测成分

*非cp意味的吹→亮倾向,其余角色关系自由心证

*决斗与现实适用的ocg规则、卡池及卡表同步(不会太频繁)

 

 

无辜之物


Chapter 01

 

是的,我确是那一年的奥贝里斯克-蓝特别生侥幸存留的其中一个。

即使将这些经历叙述给谁人听,也不为博取谁的同情,更不指望为解决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我仅仅是愿意通过定期地反刍在事件发生前的那一点宁静时光,谨慎地避免我的挚友最后光亮明媚的模样,被我内心困惑而沮丧的尘埃蒙没。

 

事件的前一天,吹雪在万圣节晚会结束后拜访过我的房间,敲开了门却没说明来意,就站在门边对我上下打量。

这时他已经把礼服换下,衬衫外面披着亚麻色的连帽风衣,显然是准备外出的便服打扮。、

 

“你怎么中途就溜回来了。”他眨着眼,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

洗发水的薄荷味没能彻底盖住浮在空气中的酒味儿, “我还指望在你跳舞时拍张照片,结果转个身就没影了…你得陪我出去逛一逛。”

 

你的舞伴可不是我。我不敢苟同地盯着他,担心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拖到宿舍外的中庭跳起探戈。

毕竟平素他的行为就足够任意妄为了,那些莫名混进学生宴会上的酒精饮料,可能会让他进一步头脑发热,而光是想象一个头脑发热的天上院吹雪就值得我绷紧十二分精神。尽管眼下来看他至少是清醒的。

 

我不是故意为了让他失望才从舞会上提早退场的。

吹雪一直是个交际好手,在舞会这类场合总能如鱼得水。但对于我则跟一次菜色稍丰盛些的晚餐供应没什么两样。所以我和往日一样填饱了肚子就回了宿舍,何况第二天还需要早起参加学院的特别辅导课程。

 

“我突然有个新想法,先回来改卡组了。明天的课也用得上。”

 

“…那正好,我可以帮你调试呀。”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秒钟,马上又绽开从善如流的笑容。假装他本就是为此而来一样。

 

但不可否认吹雪是个好对手。我侧身让了让允许他进屋,与此同时他却快活地退开两步,等着我跟他一起走出门。

 

“…………”

 

“嗯?”

 

现在去室外决斗不是个好主意,我困惑地盯着他因期待闪闪发光的眼睛。

 

也许卡组藏在他外套的内袋里,但决斗盘显然没带在身上。本以为他只是一个人闲不住,需要我陪他打发时间,但现在看来他是坚定地想把我领到外头去。

 

假如你跟吹雪有过接触,你会发现他那堆一厢情愿的请求拒绝起来绝非易事。就像将一辆古董车保养得光鲜亮丽是件费神的事,但很少人真正舍得让它在冷落中蒙尘。

 

“……现在离宵禁不到二十分钟。”

我只得委婉地提醒他。却只是让他的笑容堆得更热切,早有准备似的晃了晃头,又亲昵地把脸凑上前来,“我跟宿舍长打过招呼,只是为了跟朋友庆祝生日,不会超过两点。”

 

考虑得也太周到了。

等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耳根发热地抛下一句“稍等”,并且转身进房里拿我的外套了。至于那位性格严苛、像是眉间长了褶子的宿舍长为什么愿意对吹雪网开一面,并不是个使人困惑的问题,他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去讨人喜欢。

 

 

吹雪走在我前面半个身位的距离,轻声哼着《Happy Halloween》的调子跟他的步伐一样飘忽。

他领着我穿过的走廊似乎比我记得的宿舍中任何一段都要长。我当时分了神在思考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透露出去的(后来才得知吹雪是指他自己的生日,恰好与我的相邻),只模糊记得我们没有走向前厅直奔正门,而是绕到了建筑后方。

 

特优生宿舍作为学生宿舍来说,规模实在过分豪华了。即使是未被弃用的时候,想必也剩着不少闲置的空房间。

而我们则是穿过了那样一片安静无人的区域,走廊的长明灯未被打开,空气中灰扑扑的气味似有若无,盖过了人烟气。假如不是和别处一样铺着地毯,我甚至会担心鞋印留在灰尘上,暴露我们夜游的踪迹。

 

我下意识放慢脚步,用手机的照着自己的鞋尖。

 

“所以,你之前都是跟谁在夜游?”吹雪显然对这一带轻车熟路。我忍不住开口询问时,他刚在一扇很容易被堆放的纸箱所遮挡的、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下,并开始捣弄门锁。

比起钥匙捅入锁孔的声音,更像是细金属棍在锁簧之间拨动、让人耳朵发痒的细碎响动。

 

门锁很快在他手上弹开,他有些讶异地回头。“原来你注意到了?”

 

“在你今天把我叫出来之后,我才意识到…之前一段时间的夜晚难得清静。”我回答,听见吹雪发出受伤的嘟哝声,也只是耸了耸肩毫无愧疚地穿过他为我推开的门。

 

这扇易被忽略的后门并未通向我所预想的后花园或者类似之处,门后的大理石地板只延伸了数米,再往深处就是比长廊更狭窄的岩壁甬道,由于迅速拐了弯,很难判断长度。宿舍的位置本就挨着山壁,但没想过有人会在中间开辟通路。

 

这所盖在孤岛上的决斗学校也不仅有这一件奇事,后山有货真价实的古代遗迹,教学区建在休眠火山的山脚下,甚至还有人相信禁止潜水的校规是为了避免地底遗迹的入口被学生误打误撞发现。

 

我开始见怪不怪。

 

在我打量着岩壁时,听见身后的吹雪将门重新落锁。“那个人叫做ふじわら。”

 

又或者是ふしはら……くじはら?都是寻常的姓氏,我不确定,那个模糊的词突然从他嘴里窜出来,好像本来就没打算让我听清。在他快步跟上时我困惑地看他一眼,却发现他同样投来了探询的目光。

 

假如他是希望我有暗中留意过他私下结交的友人…也许比这更密切的某个对象,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没想到你还会在和女孩子的交往中失利。”

 

“……啊?”

 

“猜错了吗?”我顿了顿,没等到他的反驳。“你这两周可是安静得出奇…反而让我提心吊胆。位置挑在教室角落却不是为了睡觉,甚至开始频繁往图书馆跑,欧西里斯有位学长还跟我提过,见你一个人伫在卡片坟墓附近发呆。”

 

吹雪只是侧过头神情复杂地瞪着我,愕然张了张嘴,旋即哑然失笑。“所以,你明明发现了我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饱尝失恋的苦楚,心伤欲绝,正需要安慰…”他挤出这些字眼后似乎也被自己逗乐了,抿着嘴憋着笑,肩膀抖了抖。“结果却从来没跟我打听过?”

 

“假如你真有这么需要我…我不觉得自己能躲掉。”更何况我也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事。假如绞尽脑汁后仅仅能建议他换套卡组跟我打一打练习赛,岂不是显得更不解人意。“既然你没主动提及,我以为你是更希望自己处理…?”

 

吹雪放松地轻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说的没错,亮。而且独善其身也是很宝贵的才能,最好继续保持。”

 

有时吹雪的话很难分清是在夸赞还是挖苦,但当他吐出这些模糊的话语时,一般都没带几分认真。

 

岩壁的甬道并不长,感觉到衣摆被微风拂动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豁然开阔的露天空间。看起来是个天然的岩洞,坑洼石壁在月光下泛着土蓝色,地面却有人工修葺过的痕迹,相对平整的石面上描画着巨大却不解其意的几何图案。

 

这也许是片准备修筑新决斗场的区域?面积正合适,这样将它与宿舍连通也很合理了。我心想这大概就是吹雪准备向我展示的地方,下意识放慢了步子,他却自顾自地走了几步才收住脚,疑惑地回过头似乎还在等我跟上。

 

“不是这里?”

 

话问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吹雪这次夜游的目的地、所谓庆祝生日的方式全然不知。但看起来又不像是一次临时起意的邀约。岩洞另一端确实还有个出口,方向和距离没估算错的话是通向靠近海边的红树林。假如吹雪没有折返的打算,可能就会错过他与宿舍长约定过时间。

 

“我们最好找个待得更舒服的地方。”不知是否刚才的话题刺激了他,吹雪的态度显得有些僵硬。在我还想仔细审视地上的花纹时,就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离开了。



岩洞另一个出口的确通向森林,并不宽敞的石缝被低矮的灌木掩了一半,走出两步后在夜色之中就难以分辨了。穿过红树林,就是这座孤岛的边界,海浪拍打防波石的声响离得并不远。

最后我们到达码头边的灯塔下,在背阴处躲着粘腻的海风时,我也想不明白这片地方到底哪里比得上岩洞舒适。

 

吹雪熟练地撬开了灯塔的门锁——他这次没再掩饰从口袋里掏出的是铁丝而非钥匙。假如我折返回宿舍时留意一下那扇后门,想必也能在锁孔周边发现被撬过的刮痕。

 

温凉的海风挟着湿气从衣领钻进脖子。我几乎是缩着肩膀快步钻进那扇低矮的门,灯塔内部的空气相对凝滞,虽然沉闷但也暖和一些。吹雪将门板保持在半掩的状态,月光被门缝和窄窗切成了条形。

 

他从门后捞起两个窄身的玻璃瓶,颇有些自得地举到起来展示给我看,晃动的酒液在他脸颊和颈脖上投下草绿色的弧环。

我很好奇他的入手途径…而且假如他大费周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躲着喝酒的话——好吧,我深知吹雪就是这样的性格,哑口无言。

 

“这是你每次夜游的保留节目吗。”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瓶,溢出的茴香味冲着鼻腔,尽管对喝酒毫无经验,但我直觉地意识到这并非适合拿着瓶口对灌的酒种。果不其然,一口下去舌面就被扎得发麻,舌根泛苦。

 

“我可没有酗酒的毛病。”他过了半晌才回答道,瓶口却始终贴在唇沿附近。“我承认这事看起来有点蠢…但有些蠢事只有现在才能做。”

 

天哪,他居然对自己的任性妄为有自知之明。

 

“明年换个地点吧。至少找个……备了桌椅和酒杯的地方。”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席地而坐了。艰难地摸索到自己的手机,借助微光尝试辨认酒瓶的标签。

 

看清之后脑壳反而刺痛得更厉害了。

 

这家伙敢把苦艾酒对瓶吹,那我们两个之中至少有一个需要维持清醒,等会好把另外一人扛回去。

 

这是我能回想起来的唯一逻辑清晰的念头,第二天还有需要早起的课程。我想挽留住所剩无几的理智,劝奉吹雪把酒瓶子抛开回宿舍去。但一开始的几口苦艾酒灌得太不知轻重,我逐渐连抬起眼皮都觉得乏力。

 

让人有些恼火的是,吹雪看起来比我清醒得多。尽管他也开始小声念叨起诸如“我很喜欢灯塔,至少能让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之类颠三倒四的话语了。

 

我还没经历过这等古怪的生日庆祝会。缺乏营养的话搅在酒精的迷雾里,也没人说出任何一句生日祝福——鉴于当时我们俩都以为是在为自己庆祝。但又心照不宣地相信明年能一起再办个更像样的…我曾经衷心地希望这能够实现。

 

最后吹雪在晃动的视野中站起身,懒洋洋地用脚尖拨开灯塔的门,凑过来轻轻拍打我的脸颊,问我是否还醒着,但我没力气搭理他。被月光照出的轮廓在他身后变成泛着磷光的波浪,在敞开的门外,沉闷昏暗的天空在为我融化,灰色雾气吸盘似的缠紧四肢,将我限制在舒适的重压之下。后来我才知道了苦艾酒有轻微的致幻作用。

 

瘦长的灰影牵着酒瓶咣当的碰撞声踱出门去,将我撇在这个铺着灰尘和飞蛾尸体的灯塔里,这次邀约是个有预谋的绑架——我一瞬间冒出了这个模糊又荒谬的念头。但脚步声并未远离,门外有几次分不清是咳嗽还是呕吐的古怪声响,片刻的安静后,是酒液从瓶口咕噜咕噜滚出来、溅落在细沙上的水声。

 

 

 

次日早上,我从一个被淡绿布帘切分开的隔间醒来。墙壁上的挂钟指向10:30,提醒我已经错过了特别课程的集合时间接近两个小时。我几乎是从床铺上跳起来,果不其然头壳钝痛沉实得像被傀儡虫钳住了脑袋。喉咙干得发痛。

 

周遭的布置让我认出自己正身处于学校医务室。外套被搭在折叠椅背上,还沾着些酒精几乎挥发干净后的草药味,但至少没被压得皱巴巴的,也万幸闻不出呕吐物的酸腐臭。

 

附近的床铺不见吹雪的影子。我心烦意乱地抓起外套穿进袖筒,但在扣纽扣时已经有些泄气,心想事已至此多耽搁几分钟也不碍什么事了。拉开床铺的帘子后,看到医务室的鲇川惠美老师就在诊台前清闲地翻着杂志。

 

“如果还觉得难受,我会推荐你泡一杯蜂蜜水。”她可能很早就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平静地翻动书页。“每年都有学生偷偷把酒带到万圣节晚会上。第二天又是假期…”她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地叹气。

 

我不打算纠正她的误解,只能干巴巴地为昨晚打扰她的休息而道歉。鲇川老师却笑着摆摆手,“昨天是美奈负责夜班,早上我交班时你已经躺在这里啦。据说是天上院同学把你送来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俩之中,你才是负责踩刹车的那个?”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我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美奈去了你们的宿舍,似乎要在今天的特别课程里帮把手。你没参加吗?”

 

“…我马上就赶过去……吹雪昨天应该直接把我带回宿舍。”

 

“你们的宿舍长可不会对你醉酒后夜不归宿的行为网开一面。”鲇川老师了然地点头,短促地笑了一下。但这份笑容很快从她的嘴角敛去,换上一副开始沉思的神色,碾动嘴唇。假如她要开始陷入自己的思路之中的话,我就该在这个时机趁早离开了。

 

“——天上院同学还好吗?”

 

这询问来得突兀,我一时拿不准鲇川老师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呃,很健康?”我都快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答复逗笑了,老师顿了下后同样失笑,眉梢扬起。

 

“是的话就最好不过。天上院同学不一定会告诉你…他最近,也许情绪并不是那么稳定。”

 

这件事我倒是有心理准备了,鲇川老师的犹豫之色还未褪去,但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有段时间他显得苦恼,说想要替别人询问情绪低落和抑郁倾向应该怎么区分。前不久还问我能否开一些氟硝西泮,站在我的立场实在不好跟他——”

 

“氟硝…什么?”我惶然地眨眼,舌头打结。

 

“一种镇静安眠药的名字。”鲇川老师挤出苦笑,“你可以放松一点,丸藤同学。他看上去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也许只是我过于神经质了。”

 

至少他昨晚没显出异常,不着调的作派一如既往,或者只是藏得太好。又或者是不希望我去打听。

独善其身也是很宝贵的才能。这话现在细想起来有些扎耳,在鲇川老师掩饰着忧虑的注视下我不好叹气,只能胡乱地点点头保证,“我会看好他。”

 

鲇川老师感激地眨了眨眼,似乎准备吐出一句不必要的道歉。而医务室的门也在此时被撞开了。

 

作为鲇川老师助手的美奈老师阴着脸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瞥我一眼时脚步也没停顿,“喔,你还在啊,丸藤。”

她漠不关心地敞开立柜取出医药箱,用修剪得得圆润平整的指甲飞快地清点其中的药品。

“该不会打算将计就计地翘掉今天的课吧?”

 

她没留出让我回答的空隙,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去,“你可能会抱怨我今天早上怎么没把你从床上赶回宿舍。大半夜把我叫起来,就因为醉酒……你们这群小鬼还真敢。”美奈老师麻利地合起箱盖,搭上扣子时多少有些咬牙切齿,又神采奕奕地把栗色长发拨回身后。“我会建议大德寺给您安排加倍的实战练习,还有迟到的检讨书。”

 

鲇川老师大概跟我一样错愕,“美奈你…怎么突然跑回来,宿舍那边出了什么事?”

 

“头痛,呕吐,手脚发软,不是能好好决斗的状态。不止他一个。”锋利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我,又翻个白眼。

 

“哈哈,毕竟安排在了舞会的第二天,学生们玩心都很重…”

 

面对鲇川老师的圆场,美奈老师只是冷淡地耸了耸肩,“缺乏锻炼。”她拎起整点完毕的药箱,然后朝我别了别下巴,示意跟上。

 

同样是医务室的老师,栗原美奈老师比鲇川老师要严厉许多。对前来求助的学生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她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无疑是热心而尽责的。

而正因为要给学生带去药品,在恰当的时候中途离开了特优生的宿舍,她才得以成为避免卷入那起事件的幸运者。

 

我那时对即将降临在我的挚友、以及同窗身上的灾祸毫无知觉。鲇川老师充满忧虑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不去,“栗原老师,吹雪他…最近经常往医务室跑?”

 

几乎在任何人面前都吃得开的吹雪也在美奈老师那里碰过壁,很难想象她会将关注度倾注在某个特定的学生身上。话问出口,我也不抱太多期待。

 

“你得尊重一下医疗保密原则。而且怎么不亲自问他,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大概是错觉,我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幸灾乐祸。也许这是她一贯的语气,甚至还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接上了一个带着讥诮的轻笑。“天上院昨天为了把你搬到医务室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有机会你该谢谢他。”

 

也许是吧。假如忽略他正是那个发出了违反规定的夜游邀约,并且将烈酒偷偷藏到了灯塔里的罪魁祸首的话。

 

但这些诘责想必难以引起吹雪的反省,也许我更该事先打好询问他有关抑郁或者安眠药…这些让人不安的信息的腹稿。

 

但很快,这点犹豫不决的心思很快就随着某个冰冷事实的铺现而变得多余。

正如你们所知的那样,等我和美奈老师返回到奥贝里斯克-蓝的住宅区时,面对的就已经是一所偌大的空宿舍了。

 

 

***

 

 

“原来那时鲇川为了你心神不宁是因为这个吗……怀疑自己有抑郁倾向,开了安眠药,就因为失恋?”

美奈几乎趴在了桌上自顾自地大笑着,手机差点从耳边滑下来。通话的另一端,对方在她压抑不住的笑声里哑口无言了好一段时间。

“那个伏原…还是藤原?又是谁?我那会儿以为你找鲇川开安眠药只是为了把它扔进丸藤的酒里。”

 

“没错啊,难道你觉得不是?……突然打过来就为了提这些旧帐吗?失恋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接到这通来自某处远洋孤岛的冷嘲热讽的来电,她的同事——曾经是她的学生,天上院吹雪的声音听起来是全然的困惑。

 

美奈好整以暇地在医务室的转椅上调整了坐姿。“都是丸藤提供的信息。他该为自己的常识和迟钝心存感激,明明你的动向都看在眼里,一丁点细节都舍不得忘,结论却能全部跑偏。”

 

“…………怎么回事,我没听说学院最近要翻查这件事。”

 

“没打算翻查。我只是拿到了当时丸藤做笔录时留下的录音。”她懒洋洋地打消对方的疑虑,“你的妹妹通过了入学的实战考试,Armnile没通知你?奥贝里斯克给她留好预定席了。但你的父母始终反对她入学,妹妹的态度却十分强硬…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校政机构这边还不得不让人出面劝说,把同样作为事件「幸存者」的我和Armnile也拉了过去,顺便翻出了当时的一些记录。”

 

她听见吹雪在通话那头沉吟了两秒,似乎认可了这一说法。“录音给我传一份?”他问,听不出语气的冷热。

 

“等我下班吧。说实话,你父母的担忧挺有预见性,鉴于Armnile的计划也准备把最后阶段提上日程了,决斗学院接下来的这年可能享受不了多少安宁日子。”

 

“是吗,但那里一直都不安宁。”

 

只是大多数人毫无知觉,美奈在心里冷笑着帮他接上后半句。

“你不担心自己妹妹…还有丸藤的安全吗。他们的成绩都很突出,必要时大概率会被选为守钥匙的人。当时挖空心思都要把丸藤排除开,现在忽然就不在乎了?我这次可不是能看在你的份上,放走一个的立场了。”

 

“照这个说法,我应该希望能赶在其他人之前先对上亮和明日香才对——至少我会知道掌握分寸。不过思索这些躲不开的问题确实让人很消沉。”

他的声音像在叹息,又像在笑。

“我等会还有得忙呢,现在已经想要消极怠工了。你得给我一点补偿,美奈老师。帮忙注册一个DA决斗平台的小号借我用?”

 

“这算什么借口。”美奈不置可否。

她对自己作为教师的假身份认同感不高,对方也早已不是他的学生了,但这种放低姿态近乎撒娇的态度却时而能取悦到她。

“我记得你为了找人在黑决斗场都泡一段时间了,晚上居然还想着在校内网打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工作狂。”

 

“话是如此,但大部分时候只能在场边看着。筛选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一个毫无野心……只想留在黑决斗场领固定的出场费,两个被冲昏了头,试图在黑暗决斗里作弊。”吹雪的沮丧听起来是真心实意的,“我只想找个看得起决斗的对手完整打好一场牌,否则迟早会被无聊杀死。”

 

他有时会在这种地方显出一些学生气。美奈心满意足,从唇间挤出赞同的哼声,“永乐屋的琥珀柚子和六花亭的草莓巧克力。”

 

嗯?对方花了一秒去反应,“我这边寄过去要等一周以上…也没问题吗?”

 

“我的耐心一直很好。”也可以当成是单纯希望你给我寄点东西。美奈仅仅想了想就被自己酸了一下,抿直嘴唇把那句话咽回去了。

 

通话结束时,零落的脚步声恰巧停在医务室门前,时间掐得很准。

 

造访医务室的是两个低年级的欧西里斯-红,其中一个在树林里练习决斗时被爆风刮出去滚上几圈,扭了脚脖子又擦破了皮。

推门见值班老师是美奈而不是鲇川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却罕见地察觉到平素相貌甜美却性格刻薄的老师收起手机后满心期待地搓了搓手,端详他的伤口时嘴角竟然都隐约带笑。

 

“美奈老师,跟男朋友打电话……?”负责搀扶的那位感觉很新鲜,笑嘻嘻地咧起嘴角,急于起哄的热切心思甚至一瞬间压过了畏缩的情绪。

 

女医师把伤员摁在一张椅子上。施施然转身迈开步,在玻璃药柜里拎出了双氧水,又开始在抽屉翻找。“和谁打了一架?还是决斗时摔的?”

 

她的嗓音堪称轻柔。那位鼻青脸肿的欧西里斯甚至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呃,踩到鞋带,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心虚的伤员窘迫地看着美奈俯下身来,慢条斯理地从他头发上捻走一枚红树叶,又用指尖敲了敲他还未卸走卡组的决斗盘,“在规定区域外决斗。将体感系统私自调高。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和我的时间。加上多管闲事。最近一次月考top8任意年级任意卡组的构筑分析,3000字以上,明天之内交给你们宿舍长。”

 

等到两个板紧了脸的红院小鬼缩起肩膀,连喘气声都发着颤,美奈没再笑了,毫无怜悯地把吸饱双氧水的消毒棉球摁在伤员擦破了皮的创面上。

 

 

Chapter 01 — END

后续→02


血的教训,不能再让常识人当主视角。

负责作死的朋友A撕了卡,负责拿撬棍旧印的朋友B陷入不定时疯狂,主视角却还停留在青春校园剧的频道里。

美奈在动画里戏份不多,但我私心希望她是小恶魔的类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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